堇色

【文野乙女】谁杀死了知更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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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劣的谎言只会有被撕裂的一天。

可是那些暗无天日的囚笼呢?

因此，我选择“自由”。

即便我知晓它要透支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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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吧——作为交换，帮我一个忙，怎么样?”

半倚在冰冷的监狱床上的男子如此给予了无所谓回复的话语。

接踵而至的则是提前判付的代价。

“**，*******，**。”

于是她想了想，觉得不错。

……

“该死的!”“加纳利……”“人呢?!”

混乱被抛诸脑后。

踏上旅程的人偶感激于风掠过灵魂的自由。

于哪怕一瞬。

她说。

就算它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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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啦，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黑暗中的人睁开眼，看见的天花板也再不是监狱里冰凉的囚笼顶。

她预判了自己要付出的代价。可是那又怎么样?

“Сила который потеряет жизни также не к несчастью*.”

这种东西，她本来也就没有。

于是那人在再度入眠之前低低地笑了。

没有方向的人不会拒绝灯塔，没有目标的人不会拒绝指引。

本就为了毁灭而生的船只，不可能找到经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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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装侦探社楼下的咖啡店。

“早上好。”

“您好。”

距离恐怖的事情过去已经几天了，店内的秩序在经过几轮警察的走访与其他调查后，仿佛得到保障一般地恢复了宁静。尽管人流量少了很多，不过这并不妨碍其间的工作氛围一如既往。

“两杯蓝山和一杯橙汁。”

“好的，请稍等片刻。”

侍女放下手中的书开始准备起客人需要的东西。

“诶，小姐在看书吗——看什么呢?”

从柜台旁边探出一颗卷卷毛的脑袋，张望着书本的内容。

“是一本别人推荐的书。”侍女一边整理着各种材料，带着温和有礼的微笑回答着，“卡娜……嗯，总之作为消遣的话还不错。不过，太宰先生有空随意窥探这些的话，倒不如想想办法多赚点钱。”

“诶——”太宰治拖长了语调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顺手就接过了侍女刚刚倒好的其中一杯咖啡。“偶尔也是要让人放松一下的嘛。”

侍女并不回答，看了看他手中的咖啡，再看了看托盘上的另一杯咖啡和橙汁。

“嘛，小姐可不要那样看我——”一边喝着手中咖啡的男子一边顺手接过了托盘，转身就往店内另一侧点单的人那里走去，国木田独步正坐在那里，他的对面是刚刚进门坐下的少女。

“只是待客，待客而已。”他一边回头眨了眨眼，“放心吧。”

所谓待客，也就是之前说的“等卡娜瑞小姐状态好一些再请教”这件事。毕竟上门有些不那么礼貌，所以侦探社的人还是把地点定在了这里。此刻精神状态显然已经得到了改善的少女正坐在国木田独步面前等待着问询，冷不丁侧里有一杯橙汁出现在面前。

“谢谢。”她从容地接了过去，似乎并没有被吓到。

“嘛嘛，看来卡娜瑞小姐恢复的很不错呢?”带着几分恶作剧失败语气的太宰治顺手把橙汁放在桌上，另一杯蓝山摆在了国木田独步面前。

“太宰!”

太宰治抬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托盘放在桌上就坐在了国木田旁边。

“现在是要开始了吗?”少女拿起橙汁小口地啜饮着，“虽然不知道我能帮到什么忙……但是耽误了这么久，不好意思。”

“啊，那个，哪里……”国木田独步显然没料到对方冷静之后比他还要来得单刀直入一点，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接着开始之后的常规问询。

……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少女提供的信息不多不少也不偏不倚。既没有刻意回避，也没有歪曲事实，叙述虽有帮助，却也不过如此。

“就是这些了……”她歪了歪头，喝完了杯子里最后一点橙汁，“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帮助呢?”

……

目送少女离去的身影，国木田独步整理着手帐，这些线索的帮助可大可小，关键还是要看怎么整理出来。这么看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但是……

“太宰……太宰?!”国木田独步正准备让太宰治来看看，却发现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另一边去了。看样子似乎在和侍女小姐搭话，国木田独步不用想也知道太宰治是想干什么，干脆一起过去了。“这家伙要把握好方寸才好。”

他一边接近，一边隐隐约约地逐渐能听到对话内容了。

“……是这样吗，希望对你们有所帮助。”

“当然了，卡娜瑞小姐相当配合呢。”太宰治懒洋洋地开了口，似乎自己现在也不过是工作完后与人搭讪的日常操作。

换作平时侍女是不会搭理他的，奈何情况特殊，她显然不能够不关心自己的亲戚，哪怕她知道武装侦探社的一向作风也无法确保这种情况下不会给当事人以什么不好的影响。

得到回复之后她许是结合到刚刚在柜台后也看到了自家表妹并没有什么异样，小小地松了口气——应该是觉得这样就结束了吧，笑容也变得稍加放松了起来，连带着对太宰治的态度都比平时要好上一些。

“啊嘞，话说回来，这本书看上去很有意思的样子，之前您说是卡娜瑞小姐推荐的呢，它讲的是什么呢?”

“我说了吗?”侍女有些疑惑的样子，但是得到太宰治肯定的点点头之后也就继续了。

她看看那本书，带着点不好意思地开口：“这是她私人带过来的东西，原本是让我随便看看的，原本是让我不要随便告诉别人是她的东西，因为里面的观点有那么一点……新奇。”似乎找不到什么更好的修饰词，她想了想还是只能这么形容道。

“新奇吗?”太宰治带着点兴趣地看着那本书的封面，那看上去更像是什么枯燥文学的译本。“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呢，我还以为会是一大本讲那些仁爱友善正义那些的东西。——毕竟那位小姐看上去很正派啊，问答都一板一眼的。啊当然，这是褒义词哦，是说所以才让人没想到看的东西是这种风格的呢。”

“唔，其实也不能说很离谱啊。”侍女小姐一边整理之前送回来的托盘和杯子，一边说着：“其实我觉得，还蛮有道理的。不过应该是不能广为流传的东西就是了。”

“是吗?都讲了什么呢?小姐描述得真是让人想拿来看看呢。”

国木田独步有一搭没一搭地听他们聊着似乎前言不搭后语的东西，尤其是他发现这和之前的那些问询无关甚至还聊到了租借的书的内容之后就开始在旁边继续整理刚刚的问答了，反正……

侍女擦干净杯子把它们倒扣着晾在那里，仔细想了想然后开口道：

“迟到的正义……还能算正义吗?”

轻轻的声音浅浅落下，却有如在人的耳畔落下一道惊雷。正在整理这几天笔记的男人手上的动作忽而停顿了一下，接着继续下去，却不知不觉把注意力转移了过来。

“为什么要为那些迟到的补救买单?为什么要可笑地在‘拯救’和‘自救’的边界徘徊?……人，为了‘活着’而身不由己，究竟什么时候是正确的呢?……

这是里面一点点内容……大概是这样，因为笔记记得很深刻所以我就记住了。”

侍女说完之后有些局促地低下了头，似乎也觉得这样说一些这种东西有些奇怪，不过她的表妹来自国外，这么想想的话其实思想有些激进也不足为奇……何况面前的人的包容性并不拘束——不像一些政府的所谓正道人士一样会去束缚旁人的言论自由。再加上他们也给予过一些帮助，因此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他们一些这种“有扰社会安定”的言论。

没错，从某个角度来讲，不负责任地单独这样发言简直就是在羞辱政府的脸面。有些时候即使是你觉得有所争论的灰色地带，也决不能像这样拿出来说。

“哦呀，没想到卡娜瑞小姐的思想这么……先进呢。”

太宰治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语气也一如既往：“不过她毕竟年岁还小，仅仅凭借一些书上的事例就断言还是很容易出错的。当～然，能够独立思考这一点很让人佩服。”

“啊，是……应该只是随便记记的东西，不必多在意，说起来这些东西都还是不可能的吧?”侍女也抱歉地笑了笑，似乎觉得到底有些不合理，“毕竟像是现在的生活就很不错了，哪里来得及管这些呢。”

“嘛嘛，不过我对这本书很感兴趣，不知道能不能借给我拜读一下呢?”太宰治收了话题，指指柜台上摆着的那本书。

“这个……”侍女一愣，似乎是没想到即便如此这位一天到晚无所事事的人还想着要借去看看，“那么，等我看完之后问问卡娜瑞……吧，毕竟我也没有随意处理这本书的权限呢。”

“好～的，”靠在柜台上的男人最后叫上自己的同伴离开前眨眨眼，“非常感谢～到时候直接给我就行了。”

似乎已经笃定了能借到这本书。

侍女目送着他们的背影离开，又拿起了这本书。嗯……真的有那么吸引人吗?

她接着之前看的内容继续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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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俄语，意为“失去生命的力量也绝无吝惜。”